心安

1.
我的右邊臉上，有一條清楚的寸多長的疤痕
是小時候媽子打的，她的指甲邊擦過我的臉留下的
今天我們在說，有些人的心腸多硬
是死了也化不開的硬
她說小時沒人疼，婆婆一有不滿就會打她
我無意插口說，你都係咁打我架啦
我說我面上的疤痕還在呢
於是她就發惡起來，說我小時有多壞多壞
說我一身都是傷，難道都是她造成的嗎？
我臉上的疤痕如何留下來，我記得很清楚
卻從沒有怪誰的意思，反正從小到大我都被認為是醜陋的女孩
也不介意臉上多了幾多筆裝飾
只是當舊事重提，她不是內疚
沒有悔意，反而聲大夾惡的控訴我小時有多壞，多該死
我心想這就是她說的心腸硬得死了也化不開的意思了吧
一個孩子應該要多壞才值得你把她的樣子毀了？
你知道我介意的是什麼了嗎？

2.
妹子的朋友終於結了婚
我看著相片，想像不了
一生人也許只有一次的事情，沒有婚紗
沒有人拍照錄影，沒有長輩的見證和祝福
就這樣，柴娃娃之後就禮成
同事說她們的好友結婚也是這樣
不過能力負擔不起，是喜歡簡約，怕麻煩
儀式神聖化了一件事，我們以前也聲大大的指控禮教殺人
但，我解釋不了，只是我需要儀式
連結婚也怕麻煩，我怎樣也說服不了自己
我傳統得很，執子之手與子皆老的過程
還是一步一步來，跟著前人的路才能使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