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又等

妹子入急症，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在急症中我們等得心很煩了
這晚急症室很旺，我們這類型次緊急的病人，都在擠迫的大堂呆著
看著白車一輛接著一輛
輪椅呀病床呀推出推入，那些突然從大堂後面殺入的緊急病人令呆坐大堂的非緊急或是次緊急病人等了又等
好不容易，四小時之後終於等到了
妹子在做一些例行的檢查，我在外等著
搶救室走出一群掩面顫抖的家屬，那些幫父母拿著手袋的男生跟在後面
還來不及反應
擦身而過的是滿臉淚水與鼻涕交織的小男生
他母親抱著他躺在睡床上，他在哭，問為什麼
小手按著鼻上的呼叫器
被兩個警察看守著的中年男人
說不想聽到他父親的聲音，問他煩夠了沒有
他的兩手被手銬緊纏得血紅
他的父親就坐在我身邊，警察就在我前方
父親對著屢勸不聽的兒子，想轉身離去又難忍回頭的時候
這是仁濟醫院急症室x光室門外，我極力裝著若無其事
搓揉著妹子冰涼的手，說著無關痛癢的文化的事
聽著陌生人的秘密
然而他們的痛苦是他們的，我只是慶幸我們是可以等到四小時的一群